3D打印机副业,盈利前景解析
近年来,随着3D打印技术的普及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将其作为副业,是否能够通过3D打印业务赚取收益并非一定,这需要依赖于个人技能、市场需求、产品质量和营销策略等多个因素,想要通过3D打印搞副业的人们需要充分了解市场情况,不断提升自身技能,并制定出有效的营销策略,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获得成功。
如果你逛过周末的创意市集,或许已经注意到,3D打印的摊位正变得越来越常见。曾几何时,3D打印还只是科技新闻中的热门概念;如今,一台性能不错的入门机型,价格已降至两三千元,甚至千元以内也有了选择。
亲民的价格、简化的操作,加上丰富的免费模型资源,让越来越多人愿意动手尝试。更有人将其发展为副业,在市集摆摊、在线接单“代打”,或为特定需求提供定制建模服务:从关节龙、蛇等儿童玩具,热门IP的精致手办、道具,到动漫角色的钥匙扣等日常小物,几乎任何创意都能从数字模型转化为能拿在手里、也能售卖的真实物件。
但是,把3D打印做成副业真的赚钱吗?
谁在制造,谁在买单?
3D打印,又称增材制造,是一种基于数字模型文件、使用可粘合材料逐层堆叠成实物的技术。简单来说,只要能在电脑上设计出三维模型,它就能将数字模型变为实物——从精致的手办、实用的家居摆件到个性化配件,形态几乎不受限制。
最初,3D打印技术主要应用于工业、航天、医疗等专业领域,随后逐步拓展至教育、影视、游戏等行业。近年来,3D打印走出专业圈层,融入日常生活,成为普通人也可使用的创作工具。
在拓竹、创想三维等国产品牌的推动下,如今3D打印设备价格已下探至千元级别。随着设备操作流程日益简化、免费模型资源不断丰富,AI建模工具也逐渐普及,使得技术门槛、成本大幅降低。
3D打印的受众群体也十分广泛:既有享受创造乐趣的个人爱好者,也有用于亲子教育的家庭用户。同时,这项技术也催生了新的收入模式——除了专业化的“打印农场主”规模化接单之外,越来越多人开始将3D打印与副业结合,拓展收入渠道。例如在创意市集售卖打印作品、在各平台承接“代打”订单,或是通过自学建模提供个性化定制服务。
其中,摆摊已成为最常见的副业形式之一。艾米便是典型代表。去年9月,艾米在青岛旅游时偶然看到的一个3D打印摊位,那便是她初次接触3D打印,“回来后就立马做了攻略,10月份买了打印机。”
艾米入手的第一台3D打印机拓竹A1C,花了将近2500元,后来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,十来天后,同款机器在网上做活动,价格降到1877元,比她买时便宜了600多元。艾米随即重新购入了一台,并以2299元转手,当即赚了377元。后来“双十二”,她又购入同品牌更高阶的P1SC,花费4555元(而今年“双十一”同款仅售约2400元),她自嘲“在最贵最火的时候入了手”。后续她还添置了一台千元左右的迷你机型。
打印设备到位后,艾米主要从拓竹官网及社群中搜集模型文件,将其打印成实物,开始在自家小区、免费市集、景区收费市集等不同的场所试水经营。她售卖的货品既有受小朋友欢迎的关节龙、伸缩剑等玩具,也有哪吒、Labubu、奥特曼、熊猫等造型的潮流摆件,单价从5元到35元不等,利润率则大概维持在65%。
像艾米这样的摆摊者在全国各地并不少见,无论是专门的文创市集还是街头巷尾,都能看到他们支起的3D打印小摊。不过,这一群体内部也存在分化——除了像艾米这样自己购买设备、独立打印制作的自营型摊主,还有不少摊主实为“二道贩子”。他们或是直接从批发渠道进货成品,或是采取“部分自印+部分外购”的混合模式来组织货源。
实际上,普通消费者购买3D打印产品的动机也早已超越“尝鲜”,而是源于真实而具体的需要。橘子桑最初购买3D打印产品,就是为了给桌游《七大奇迹对决》定制收纳配件。“这款桌游,不是完全没有原装收纳,而是空间结构不合理,质量也不好,约等于没有。卡片和token等等道具又很多,整理时间会很长,如果有合适的收纳,可以减少整理时间,快速启动游戏。”她补充说,这款游戏的道具都是非标尺寸,不适用于标准小盒进行收纳,而桌游相对小众,不支持大厂量产,所以3D打印成了最合适的选择。
橘子桑向惊蛰研究所表示,与卖家沟通定制需求非常顺畅,“感觉卖家比我还懂桌游,推测应该是圈内玩家”。她最终花费了30元定制了收纳配件,价格和实物都符合预期,“收纳卡槽各方面非常适配,做工和质量都很结实。”除此之外,她还买了3D打印的桌游通用配件,比如骰子塔(20元/个)、计分器(10元/个),“都是为了提高游戏效率和游玩体验的”。
当3D打印褪去滤镜
3D打印技术的普及,虽然大幅降低了制造门槛,催生了新的消费形态与职业可能,却并未降低商业成功的难度。仅凭一两台3D打印机开启副业,未必是一门容易赚钱的生意。
摆摊差不多半年时间,艾米就决定“退坑”了。这半年来,她辗转了十来个摊位,也深刻体会到这一行的现实,“3D打印入门门槛低、竞争大,摊位费贵,很难回本。”艾米告诉惊蛰研究所,市集摊位费因人气而异:没人气的地方三天300元,押金100元;稍有人气的两周2000元,押金500元。她还表示,随着3D打印摆摊从业者增多,热门市集往往还会“控品”——同一个品类只允许一家摊位经营,报名全靠手速,晚了就报不上。但不控品的市集,顾客就会挑挑拣拣,生意难做,还容易陷入低价竞争,最后大家都赚不到钱。
“回本能回,但赚不了太多。”艾米向惊蛰研究所透露,摆摊期间,净利润大约有一万元。她摆摊并不频繁,主要靠节假日,但“杭州经常下雨,一下雨就出不了摊”。更关键的是,3D打印本身就是个耗时费力的过程,“像最常见的30cm小龙,打印就要4小时。如果是大件、多色或者更精细的模型,时间就更长,几天都有可能,有些还需要中途手动换料、换盘。”
日常工作繁忙、周末还需带娃,时间本就有限;加上杭州同类摊位日趋饱和,想报上离家近、质量好的市集越来越难;浙江雨水多,节假日又常逢雨天;户外摆摊还需忍受冬冷夏热……多重压力之下,艾米才决定结束摆摊。积压的库存,她最后以成本价半价转给了别人,“对方收走,准备暑假批量摆摊”。
不过,艾米并未彻底放弃3D打印的生意。她转而接起了“代打”和定制建模的订单,也开始尝试设计并开源分享模型。“代打、定制就在家里,随意一点,可以随缘接单。”
代琰的3D打印副业,同样始于去年10月。“一开始是朋友推荐的,他觉得有利可图,就安利给我了。”代琰的首台设备是拓竹A1,购入价1659元。他坦言,起初只是买来玩玩,顺便赚点生活费,并不熟悉这个行业。
与艾米不同,代琰一直专注于线上业务。初期,他主要在闲鱼上出售自己打印并完成后期处理的成品,模型来自拓竹官网的开源资源。随着对设备和工艺的熟悉,他开始在小红书上承接“代打”订单(客户提供模型文件)和定制订单,后者需要自己建模。他定制售过的物品包括武器道具、Cosplay饰品、潮流摆件等。
“我现在基本上都是在做成品,包括打印、组装、打磨、喷漆/手绘上色。代打就是图个方便。”代琰成交的第一单是《黑神话:悟空》的“天命人”套装,售价108元,耗时2天多。“那会儿刚开始不是很懂,还有模型打坏的情况。这个108元的价格其实算是低的,因为这个模型拆支撑很难,要拆很久,而且用的是丝绸料。”他告诉惊蛰研究所,这个套装最初的定价其实是158元,但没人买,于是就降到了108元,也是抱着先成交的心态。
代琰的打印时间主要在周末和下班后。“有些模型耗时较长,打印15-20个小时也是常态。”他表示,如果不算人工成本(包括耗材、电费、机器折损等),利润能过半,但也强调:“赚的其实主要是人工费,因为都是自己动手。”据他透露,这份副业每月为他带来2000元左右收入,但客源并不稳定。
从消费者,变为创造者
社交媒体上,许多关于3D打印副业的帖子评论区里,总能看到网友提醒跃跃欲试的“入坑者”:当作爱好玩玩就好。更有人调侃,靠这行赚到的“第一桶金”,很可能是最终卖掉设备的回血。
现实情况是,如果只有一两台设备,盈利空间往往有限,收入也主要依赖个人投入的时间和精力。例如,单纯的“代打”业务,大多只能赚些零花钱。因为,要想通过代打获得可观收入,通常需要规模化运营——投入大量设备、建立稳定的“打印农场”,并具备持续获取订单的能力。然而,对多数将3D打印作为副业的上班族而言,设备通常仅有一两台,业余时间也有限,很难走这条重投入的路径。
在艾米看来,如果有时间、有想法、愿意折腾、还会建模,把3D打印当作副业会是不错的选择。但她同时指出,“现在入坑的人越来越多,建模厉害的大佬也很多,除非你愿意花时间做cos道具、自己建模出爆款,如果本身没有突出优势,就很难做出来。”
但无论如何,3D打印正持续融入日常生活。它不再是一项高深的技术,而成为普通人也能上手、真正创造出实物的工具。对消费者来说,这项技术带来的体验正在变得具体而生动,比如孩子见到3D打印的趣味玩具会爱不释手,家长也乐于为这样的创意产品买单;又或者像橘子桑那样,通过定制专属的桌游配件,获得贴合心意的使用体验。这些实际的接触,让越来越多人建立起对3D打印产品的信心:它有用、可靠,能切实满足个性化需求。
消费级3D打印市场也在快速发展。数据显示,2024年,全球消费级3D打印市场规模(按GMV计)达41亿美元,预计到2029年将增长至169亿美元,年复合增长率达33.0%。在中国,2024年消费级3D打印市场规模415亿元,预计2031年亚太地区市场份额达96%,中国品牌占主导地位。
从产业端看,设备更智能、材料更多样、软件更易用已成为不可逆的趋势。这意味着技术门槛将持续降低,3D打印有望真正成为日常生产与生活的普及型工具。
或许,3D打印不能让每个人都能轻松致富,但它以一种低成本方式,将创造的权利和工具,交到了普通人手里。而在这个过程中,收获的也远不只是金钱。
艾米说,如果抛开赚钱多少不谈,摆摊这件事带给她的收获是认识了很多友善的摊主,收获了很多快乐,“摊主人都很好,会分享吃的”。她也觉得,这段经历为未来铺了一条可能的路,“以后如果没工作了,可以尝试摆摊”。更重要的是,她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,可以一起交流3D打印与摆摊的经验。
而对代琰来说,这份副业带来的最大改变,是磨炼了自己的耐心。“拆支撑、做成品,都是在考验一个人的耐心。”
无论能否赚钱,它都改变了人们与物质世界互动的方式,这本身就是科技普惠最具魅力的一步。而这,或许比任何副业收入都更为珍贵。
(文中艾米、橘子桑、代琰均为化名)
